马筱梅把辞退信推到茶几对面时，窗台上的绿萝正耷拉着几片黄叶。小杨阿姨的指甲在玻璃桌面上划了道轻响，那枚戴了八年的银镯子顺着手腕滑下来，在光线下晃出冷硬的弧。
马筱梅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。上周在物业监控里看到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 —— 小杨阿姨把乐乐的游戏机塞进买菜包，转身时对着镜头挑了下眉，那副熟稔又狡黠的模样，像极了菜市场里专挑烂菜叶藏秤底下的小贩。
“工资结算到月底，额外多给三个月补偿。” 马筱梅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“家里最近要重新规划，用不上这么多人了。”
小杨阿姨突然笑出声，那笑声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。她慢悠悠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，倒出一沓照片拍在桌上。照片里有她陪乐乐在迪士尼戴同款发箍的，有年夜饭时举着酒杯跟马筱梅丈夫碰杯的，最底下那张，是前年马筱梅生二胎住院时，她趴在婴儿床边打盹的侧影。
“马姐你看，” 她用涂着豆沙红指甲油的手指点着照片，“这些年我当自家人待，乐乐校服都是我半夜熨的，小宝奶粉刻度我比你记得都清。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？”
马筱梅胃里一阵翻涌。三天前请人来修空调，师傅从外机后面摸出个塑料袋，里面装着十几个空燕窝罐 —— 都是她托人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，本该炖给刚生产的自己补身体。小杨阿姨当时红着脸说是怕空罐子招虫子，替她收起来忘了说。
“补偿我不要，” 小杨阿姨突然前倾身体，眼底的精明像要溢出来，“但我知道马姐你去年投资亏了不少，还借了亲戚的钱周转。要是我出去跟老街坊们念叨念叨……”
窗外的梧桐叶 “哗啦” 一声落下来，马筱梅盯着小杨阿姨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，突然想起十二年前初见时，这个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，怯生生地说自己会把孩子当亲骨肉疼。
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，像吞了只活苍蝇，翅膀还在喉咙里扑腾。马筱梅慢慢站起身，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信封放在桌上，里面是她托律师拟好的协议，附带着小杨阿姨这半年来偷偷拿家里东西去变卖的证据。
“要么签字拿钱走人，” 马筱梅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要么咱们去派出所好好聊聊。”
小杨阿姨脸上的算计瞬间僵住，像被戳破的气球，慢慢瘪了下去。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，在她鬓角新长出的白发上投下细碎的影子，马筱梅突然觉得，这十二年的时光，像一场醒得太晚的噩梦。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：云川官网 » 陪伴12年被辞退？小杨阿姨一脸算计的样子，令马筱梅如吞了苍蝇
